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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江吹号

发布时间: 2021-03-22 05:01:01

1、陆逊简介

陆逊家世为为江东大族。其祖父陆纤官至城门校尉,父亲陆骏,任九江(今安徽寿春东)都尉。陆逊十岁丧父,随其从祖父庐江太守陆康,在其任所读书。后因袁术与陆康不和,唆使孙策攻陷庐江,一个多月后,陆康病死。在此之前陆康已将陆逊与亲属送往江东。陆康子陆绩尚幼,所以年仅十二岁的陆逊便承担起支撑门户的责任。
青年陆逊是温文尔雅的一介书生。当时,陆绩及其外甥顾邵以博览书传齐名,陆逊、张敦、卜静次之,风声流闻,远近知名。但历史却把陆逊推上了政治舞台。
孙策死后,孙权继领其众,为将军,“招延俊秀,聘求名士”(《吴主传》)。陆逊年仅二十一岁,应召入孙权幕府,成为孙权统治集团的幕僚。历仕东、西曹为令史;不久出任海昌(今浙江海宁)屯田都尉,兼海昌县令。海昌境内连年遭旱灾,他开仓赈济贫民,组织生产自救,缓和了灾情,因此深得民心。
东汉末年,许多农民因逃避赋役而投靠豪强大族,沦落为依附民;豪强大族为了反抗政府征发、保卫和扩大既得利益,把依附民组成武装队伍。这类豪强武装依山阻险,被官府称作“山贼”、“山寇”。他们经常扰乱地方,有的豪强集团还与曹操遥相呼应,对抗孙吴政权,成了孙吴政权的隐患。
当时吴郡、会稽、丹阳(今安徽当涂东北)一带也有很多逃户。针对这种情况,陆逊采用查户整顿的方法,将其中的精壮招募为部曲,其他则用于屯田。时会稽有山贼大帅潘临,造反多年,官府无法平定。陆逊便招兵进讨,终将其平定。时陆逊手下已有2000余人。
建安二十一年(216年),鄱阳的贼帅尤突作乱,影响甚大,陆逊率军配合奋武将军贺齐将其讨平,斩首数千。陆逊因功被拜定威将军,屯兵利浦。
通过这些战事,陆逊初步显示了出众的军事才能,很受孙权器重。孙权便将孙策的女儿嫁与陆逊,并经常找他商讨治国大策。
时东吴境内的许多山区越族居民据险自守,不服从孙权政权的统治,并不断起事反吴。建安二十二年(217年),陆逊向孙权建议:“方今英雄棋跱,豺狼规望,克敌宁乱。非众不济,而山寇旧恶,依阻深地。夫腹心未平,难以图远,可大部伍,取其精锐。”(《陆逊传》)孙权采纳其建议,任命他为右部督。
同年,费栈被曹魏策反,在丹阳煽动山区越族居民起事,充当曹军内应,配合曹军。孙权命陆逊率兵前往征伐。时费栈人多势大,陆逊带去的兵马较少,敌我悬殊。但陆逊采用多插旌旗牙幢、分布鼓角、夜里派人潜入山谷吹号击鼓等疑兵之计,很快击破费栈武装。勒令各山区越族居民迁徙到平原地区,编入户籍,种田纳赋,从中挑选强壮者从军,得精兵万余,使东吴统治得以加强和巩固。之后,陆逊率所得精兵回驻芜湖(今安徽芜湖)。
会稽太守淳于式这时却上表告陆逊“枉取民人,愁扰所在”(《陆逊传》)。陆逊返回知道此事后,反为淳于式说好话。孙权也有些不解,问:“式白君而君荐之,何也?”陆逊说:“式意欲养民,是以白逊。若逊复毁式以乱圣听,不可长也。”孙权说:“此诚长者之事,顾人不能为耳。”(《陆逊传》)孙权对其风范甚为佩服。
陆逊虽然在早期活动中初露锋芒,但并不甚为人知,直到建安末年,吴、蜀争夺荆州时,他才脱颖而出,成为吴军一位杰出的后起之秀。荆州地处要冲,历来是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地。建安十三年(208),曹操与孙刘联军为争夺荆州,进行了著名的赤壁之战。战后,刘备占据了武陵、长沙、桂阳、零陵四郡,孙权占据了江夏郡和南郡南部。刘备占领荆州大部分地区,既阻碍孙吴势力向西扩展,又威胁着孙吴侧翼的安全,成了孙权的一块心病。从此,吴、蜀争夺荆州的纠纷越闹越大。
建安二十四年(219年)八月,蜀前将军关羽水淹魏七军,生擒主帅左将军于禁,乘胜围攻败退樊城(今湖北襄樊)的魏征南将军曹仁,一时威震华夏(参见樊城之战)。魏王曹操采纳丞相司马懿、曹椽蒋济的建议,利用刘备拒不归还所借荆州,吴蜀联盟出现破裂之隙,派人劝说东吴孙权抄袭关羽后方,并许诺把江南封给孙权。驻军陆口(今湖北蒲圻西北)的东吴大将吕蒙认为,关羽素怀兼并江南的野心,是对东吴的很大威胁,建议孙权趁机消灭关羽,以解除后患。孙权采纳其计。
闰十月,为隐蔽企图,吕蒙称病返回建业,途经芜湖,陆逊前去拜见。陆逊对吕蒙说:“关羽接境,如何远下,后不当可忧也?”吕蒙说:“诚如来言,然我病笃。”陆逊:“羽矜其骁气,陵轹于人。始有大功,意骄志逸,但务北进,未嫌于我,有相闻病,必益无备。今出其不意,自可禽制。下见至尊,宜好为计。”吕蒙大惊,但为不泄露军机,便说:“羽素勇猛,既难为敌,且已据荆州,恩信大行,兼始有功,胆势益盛,未易图也。”(《陆逊传》)经此番交谈,吕蒙发现陆逊是可用之才。后吕蒙拜见孙权,孙权问谁可以替他在陆口指挥,吕蒙极力推荐陆逊,并说:“陆逊意思深长,才堪负重,观其规虑,终可大任。而未有远名,非羽所忌,无复是过。若用之,当令外自韬隐,内察形便,然后可克。”(《陆逊传》)即拜三十六岁的陆逊为偏将军右部督,代替吕蒙。
陆逊至陆口,即写信给关羽,书中写到:“前承观衅而动,以律行师,小举大克,一何巍巍!敌国败绩,利在同盟,闻庆拊节,想遂席卷,共奖王纲。近以不敏,受任来西,延慕光尘,思廪良规。”又说:“于禁等见获,遐迩欣叹,以为将军之勋足以长世,虽昔晋文城濮之师(参见城濮之战),淮阴拔赵之略(参见井陉之战),蔑以尚兹。闻徐晃等少骑驻旌,窥望麾葆。操猾虏也,忿不思难,恐潜增众,以逞其心。虽云师老,犹有骁悍。且战捷之后,常苦轻敌,古人杖术,军胜弥警,愿将军广为方计,以全独克。仆书生疏迟,忝所不堪。喜邻威德,乐自倾尽。虽未合策,犹可怀也。倘明注仰,有以察之。”(《陆逊传》)陆逊利用关羽骄傲自大的弱点,在书中以卑下的言辞写信吹捧关羽,赞赏他的功德,表示自己对他的仰慕,并且表示绝不与关羽为敌。
关羽看信后,甚为轻视陆逊,愈发大意,完全丧失对东吴的警惕。把留守后方、用于提防东吴的军队调至前线,全力对付曹操。这时,关羽虽然在前线取得节节胜利,但他的后方却危机四伏。关羽不善团结部下,引起部下的不满。留守江陵、公安的将领糜芳、傅士仁因军资供应不及时,关羽声言要惩治他们,糜芳、士仁不堪忍受,顿生异心。这些情报,陆逊都了如指掌。
陆逊见破蜀时机已经成熟,立即上报孙权,孙权即命吕蒙与陆逊同时分道攻取荆州
(参见江陵之战)。吕蒙率军攻打公安、江陵。陆逊则长驱直入,十一月,陆逊率军直下荆州公安、南郡,被孙权任命为宜都太守,拜抚边将军,封华亭侯。宜都太守樊友弃城而逃,其它据点长吏和蛮夷酋长都望风而降。接着,陆逊又派将军李异、谢旌等率3000人攻蜀将詹晏、陈凤。李异率水军,谢旌率步兵破蜀军詹晏等,俘陈凤。又率军大破房陵太守邓辅、南乡太守郭睦。秭归大族文布、邓凯等招聚夷兵数千人,企图抵抗吴军。陆逊再次令谢旌攻讨文布、邓凯,二人逃走,蜀军任以为将。陆逊派入前去诱降,文布率众而降。陆逊指挥的吴军所向披靡,势如破竹,占领了秭归枝江、夷道,守住了峡口,堵住了关羽退回西蜀的大门。当关羽得到消息,勿勿忙忙从樊城撤军的时候,公安、江陵已经被糜芳、士仁献给了吴军。蜀军进退维谷,走投无路,疲于奔命,军心动摇。关羽只得领兵退守麦城,十二月,关羽率少数骑兵从麦城突围逃窜,被吴将潘璋部司马马忠擒获,斩首。
陆逊前后斩获招纳蜀军数万人,孙权即拜陆逊为右护军、镇西将军,进封娄侯,镇抚荆州。
时荆州新定,陆逊即上书孙权:“昔汉高受命,招延英异,光武中兴,群俊毕至,苟可以熙隆道教者,未必远近。今荆州始定,人物未达,臣愚慺慺,乞普加覆载抽拔之恩。令并获自进,然后四海延颈,思归大化。”(《陆逊传》)孙权纳其言。
建安二十五年(220)冬,曹丕篡汉称帝,改元黄初。翌年(221)四月,刘备也在蜀中称帝。与此同时,孙权移镇于鄂,改名武昌。陆逊主张延纳刚刚返回荆州的士人,以扩大孙吴政权的影响,孙权采用了他的意见。
蜀章武元年(221年),刘备欲为关羽报仇夺回荆州,刘备不顾诸葛亮、赵云等群臣劝谏,决意伐吴,命驻阆中的车骑将军张飞率部前往江州(今四川重庆)与主力会合,张飞却为部将刺杀。七月,刘备令丞相诸葛亮留成都,上将赵云在江州为后军督,亲统大军沿江东进(参见夷陵之战)。
蜀大军压境,孙权与刘备媾和遭到拒绝,乃与曹魏修盟,曹魏趁势离间孙、刘,八月,封孙权为吴王。孙权遂任命陆逊为大都督、假节,统率朱然、韩当、徐盛、潘璋、孙桓等部5万人抗拒蜀军,派平戎将军步骘领兵万人镇守益阳(今湖南益阳地区),以防止武陵(湘西、黔东、鄂西南)少数民族助蜀。
当蜀军4万进攻巫(今四川巫山)、秭归(今属湖北)时,陆逊采取主动后撤,诱敌深入,集中兵力,相机破敌的方略,令部将李异、刘珂退至夷陵、猇亭(今湖北宜都北、长江东岸)一带,把数百里峡谷山地让给刘备,以使蜀军战线伸长,露出破绽。
吴黄武元年(蜀章武二年,222年)正月,刘备求胜心切,派将军吴班、陈式督率水军深入夷陵地区,封锁长江两岸。二月,亲率诸将自秭归,经崎岖山道,进至夷陵一带,坐镇猇亭督师。蜀军从巫峡至夷陵沿路扎下了几十个大营,还命黄权为镇北将军,率江北诸军进抵夷陵以北与江北吴军相拒,并监视魏军动向,以防袭击;命侍中马良部进驻武陵郡,策应反吴投蜀的少数民族首领沙摩柯部,威胁吴军侧翼。
不久,刘备派前部督张南率兵围攻驻守夷道的孙桓。吴军诸将请求陆逊派兵增援,说:“孙安东公族,见围已困,奈何不救?”陆逊知夷道城坚粮足,有意让其牵制蜀军,而坚持不予分兵。便函回答说:“安东得士众心,城牢粮足,无可忧也。待吾计展,欲不救安东,安东自解”(《陆逊传》)。后孙桓见到孙权,谈及此事时说:“前实怨不见救,定至今日,乃知调度自有方耳”(《陆逊传》)。
当蜀军频繁挑战,吴将皆急欲迎击时,陆逊耐心劝止,坚守不出,欲使蜀军师老疲惫。陆逊说:“备举军东下,锐气始盛;且乘高守险,难可卒攻。攻之纵下,犹难尽克,若有不利,损我太势,非小故也。今但且奖厉将士,广施方略,以观其变。若此间是平原旷野,当恐有颠沛交逐之忧;今缘山行军,势不得展,自当罢于木石之间,徐制其敝耳”(《资治通鉴卷·第六十九》)。诸将不解,以为陆逊畏敌,各怀愤恨。
有些老将和贵族出身的将领不服约束,陆逊则绳之军纪,严加制止。并说:“刘备天下知名,曹操所惮,今在境界,此强对也。诸君并荷国恩,当相辑睦,共剪此虏,上报所受,而不相顺,非所谓也。仆虽书生,受命主上。国家所以屈诸君使相承望者,以仆有尺寸可称,能忍辱负重故也。各在其事,岂复得辞!军令有常,不可犯矣”(《陆逊传》)。
刘备在山谷设伏兵1000人,令吴班平地扎营,企图诱吴军出战。为陆逊识破,仍不与战。但诸将却都要出击,陆逊说:“此必有谲,且观之”(《陆逊传》)。刘备见此计不成,便率8000伏兵从谷中撤出,陆逊说:“所以不听诸君击班者,揣之必有巧故也”(《陆逊传》)。
两军相持半年之久。时至盛夏暑热,蜀军无法急战速胜,兵疲意懈。蜀水军又奉命移驻陆上,失去水陆两军相互策应的主动权。蜀军深入敌国腹地,延绵数百里山川连营结寨,因战线过长,运转补给发生困难。
六月,陆逊决定适时转入反攻,上书孙权说:“夷陵要害,国之关限,虽为易得,亦复易失。失之非徒损一郡之地,荆州可忧。今日争之,当令必谐。备干天常,不守窟穴,而敢自送。臣虽不材,凭奉威灵,以顺讨逆,破坏在近。寻备前后行军,多败少成。推此论之,不足为戚。臣初嫌之,水陆俱进,今反舍船就步,处处结营,察其布置,必无他变。伏愿至尊高枕,不以为念也。”诸将都说:“攻备当在初,今乃令人五六百里,相衔持经七八月,其诸要害皆以固守,击之必无利矣。”陆逊说:“备是猾虏,更尝事多,其军始集,思虑精专,未可干也。今住已久,不得我便,兵疲意沮,计不复生,掎角此寇,正在今日”(《陆逊传》)。
陆逊先攻蜀军一营,但交战不利。诸将皆埋怨道:“空杀兵耳。”陆逊则说:“吾已晓破之之术”(《陆逊传》)。命令将士持草一束,先以火攻破一蜀营,遂令诸军趁势发起进攻,迫使刘备西退。张南从夷道北撤,被朱然、孙桓南北夹击,战死。陆逊命水军封锁长江,孙桓扼守夷道,将蜀军分割于大江东西,遂行各个击破。吴军继施火攻,火烧连营40余寨,蜀军死伤惨重,蜀将杜路、刘宁投降,都督冯习及沙摩柯被杀。刘备败退至马鞍山,依险据守。陆逊即集中兵力,四面围攻,蜀军土崩瓦解,被歼数万。刘备趁夜突出重围,后卫将军傅彤战死。刘备逃奔秭归,令在险道上焚烧铙铠,以阻塞吴追兵道路。蜀军“舟船器械,水步军资,一时略尽,尸骸漂流,塞江而下”(《陆逊传》),可见蜀军损失之大,失败之惨。
吴军获胜后,诸将这才对陆逊大为佩服。孙权闻后,说:“君何以初不启诸将违节度者邪?”陆逊则说:“受恩深重,任过其才。又此诸将或任腹心,或堪爪牙,或是功臣,皆国家所当与共克定大事者。臣虽驽懦,窃慕相如、寇恂相下之义,以济国事”(《陆逊传》)。孙权听后,对陆逊的博大胸襟更赞不绝口,加拜陆逊为辅国将军,领荆州牧,即改封为江陵候。
当刘备逃往白帝城时,部将徐盛、潘璋、宋谦等各自上书,要乘机进攻蜀国。孙权
征询陆逊的看法。陆逊与朱然、骆统以为“曹丕大合士众。外托助国讨备,内实有奸心,谨决计辄还”(《陆逊传》)。陆逊为防曹魏乘机袭吴,仅派李异、刘珂部追踪刘备至南山(秭归南岸山),而未行大举追击。黄权部被吴军截断归路,被迫降魏。不久,魏军果然发兵攻吴,但已无机可乘。
夷陵之战,是中国历史上后发制人、疲敌制胜的著名战例。作为吴军主帅的陆逊统观两军主客观态势,确定诱敌深入,集中兵力,后发制人,相机破敌的战略。并充分利用地势及天候等有利条件,巧施火攻,一举击败蜀军。大获全胜后,又适时停止追击,使曹魏无隙可乘,战略全局运筹周密,堪称用兵奇略。
刘备收集败将残兵,退回白帝城(今四川奉节东)后,大为惭恚,说:“吾乃为逊所折辱,岂非天邪”(《陆逊传》)!并于次年四月病亡。刘备死后,后主刘禅即,由诸葛亮辅政,诸葛亮仍采取联合的策略,与东吴和好,恢复了吴蜀联盟。凡吴、蜀关系处理,孙权都先征求陆逊意见;给蜀的文书,也先给陆逊看,有意见陆逊可代改后再发出。孙权还专门刻了他的大印,交给陆逊,供他日常处理吴、蜀间的事物所用。君臣间相互信任到如此程度,这在中国历史上是罕见的,只有光武帝与唐太宗方能做到如此。
黄武七年(228年)五月,吴鄱阳太守周鲂派人送亲笔信给扬州牧曹休,谎称受到吴王责难,打算弃吴降魏,请求派兵接应。曹休未辨真伪,即率步、骑兵10万人,去皖城(今安徽潜山)接应。魏明帝曹叡(治晋阳,今太原西南)命大将军司马懿率军向江陵(今湖北江陵);建威将军贾逵率军向东关(今安徽含山西南),与曹休相策应。
八月,孙权进驻皖口(今安徽怀宁皖水入江处),遣陆逊为大都督、假黄钺,并派奋武将军朱桓、绥南将军全琮为左、右督,各统兵3万袭击曹休。时曹休已然发觉,但耻于被骗,自恃兵马精多,仍与吴军作战。双方战于石亭(今安徽潜山东北),陆逊自为中部,令朱桓、全琮为左右,大败魏军。魏军败走,陆逊等督军追杀,直抵夹石(今安徽桐城北),斩擒魏军1万余人,缴获牛马骡驴车乘万辆,军资器械无数。曹休残部幸得贾逵接应,方得生还,但不久便因气愤发病而死。
陆逊班师,仍回镇荆州。孙权“令左右以御盖覆逊,入出殿门。凡所赐逊,皆御物上珍,于时莫与为比”(《陆逊传》)。可谓荣宠之极。后回军西陵。
黄龙元年(229年),陆逊被拜为上大将军、右都护。同年孙权东巡建业,留太子孙登、皇子及尚书九官等在武昌,让陆逊辅佐太子,并掌管荆州及豫章三郡事务,主持吴军国大事。
陆逊为人正直。时建昌侯孙虑不务正业。陆逊正色地说:“君侯宜勤览经典以自新益,用此何为”(《陆逊传》)?孙虑怀恨在心,常暗中抵毁陆逊。
陆逊虽身在军中,但心系国家大事,常上疏发表自己的看法。
 当时法律过严,陆逊建议宽法待下。便上书说:“臣以为科法严峻,下犯者多。顷年以来,将吏罹罪,虽不慎可责,然天下未一,当图近取,小宜恩贷,以安下情。且世务日兴,良能为先,自非奸秽人身,难忍之过,乞复显用,展其力效。此乃圣王忘过记功,以成王业。昔汉高舍陈平之愆,用其奇略,终建勋祚,功垂千载。夫峻法严刑,非帝王之隆业;有罚无怒,非怀远弘规也”(《陆逊传》)。
黄龙二年(230年)春,孙权欲派军队取夷州(今台湾)、朱崖(今广东徐闻及海南岛),曾征求陆逊的意见。陆逊都认为不必,上书说:“臣愚以为四海未定,当须民力,以济时务。今兵兴历年,见众损减,陛下忧劳圣虑。忘寝与食,将远规夷州,以定大事,臣反覆思惟。未见其利,万里袭取,风波难测,民易水土,必致疾疫,今驱见众,经涉不毛,欲益更损,欲利反害。又珠崖绝险,民犹禽兽,得其民不足济事,无其兵不足亏众。今江东见众,自足图事,但当畜力而后动耳。昔桓王创基,兵不一旅,而开大业。陛下承运,拓定江表。臣闻治乱讨逆,须兵为威,农桑衣食,民这本业,而干戈未戢,民有饥寒。臣愚以为宜育养士民,宽其祖赋,众克在和,义以劝勇,则河渭可平,九有一统矣”(《陆逊传》)。而后结果果然如陆逊所料,“权遂征夷州,得不补失”(《陆逊传》),“但得夷洲数千人还”(《吴主传》),“军行经岁,士众疾疫死者十有八九,权深悔之”(《全琮传》)。
嘉禾元年(232年),陆逊率军向魏庐江(治六安,今安徽六安东北)进发。魏扬州都督、征东将军满宠见吴军舍船登陆,长驱200里而来,没有后续部队,是诱敌深入,聚而歼之的极好机会;主张先把吴军放进来,然后待机破敌。因此,满宠没有急于派兵救援庐江,而是督率精锐部队在杨宜口(阳泉水和决水汇合处,今安徽霍丘东北)设伏,迎击吴军。陆逊探得魏军动向,遂连夜率部撤退。
嘉禾二年(233年)二月春,辽东公孙渊向吴奉表称臣,孙权大悦。三月,孙权派使者携金宝珍货,赴辽东,封公孙渊为燕王。结果公孙渊认为吴国遥远,难以长期依靠,将使者杀死。十二月,魏国拜公孙渊为大司马,封乐浪公。孙权闻后大怒,欲亲自带兵去征讨。
陆逊即上书相阻,说:“渊凭险恃固,拘留大使,名马不献,实可仇忿。蛮夷猾夏,未染王化,鸟窜荒裔,拒逆王师,至令陛下爱赫斯怒,欲劳万乘泛轻越海,不虑其危而涉不测。方今天下云扰,群雄虎争,英豪踊跃,张声大视。陛下以神武之姿,涎膺期运,破操乌林,败备西陵,禽羽荆州,斯三虏者当世雄杰。皆摧其锋。圣化所绥,万里草偃,方荡平华夏,总一大猷。今不忍小忿,而发雷霆之怒,违垂堂之戒,轻万乘之重,此臣之所惑也。臣闻志行万里者,不中道而辍足;图四海者,匪怀细以害大。强寇在境,荒服未庭,陛下乘桴远征,必致窥闟,戚至而忧,悔之无及。若使大事时捷,则渊不讨自服;今乃远惜辽东众之与马,奈何独欲捐江东万安之本业而不借乎?乞息六师,以威大虏,早定中夏,垂耀将来”(《陆逊传》)。终孙权所采纳。
嘉禾三年(234年)二月,蜀丞相诸葛亮第五次攻魏(参见诸葛亮攻魏之战),遣使联络东吴协同攻魏。五月,孙权亲率大军10万进驻巢湖口,准备进攻合肥新城。遣陆逊与诸葛瑾率万余人进至江夏(郡治武昌,今湖北鄂城)、沔口(今湖北汉口),准备进攻襄阳(今湖北襄樊)。还遣将军孙韶、张承率万余人进抵淮河,准备进攻广陵(今江苏泰子州.)、淮阴(今江苏淮安)。
魏明帝闻报,遣护军秦朗统领步、骑兵2万人援助司马懿抵御蜀军,遣步、骑兵8000人为先头部队驰援新城。七月,明帝亲率水师继进。孙权多次派兵攻打新城,守将张颖等力战拒守,终不能克。满宠招募将士数十人,纵火焚烧吴军攻城器械,射杀孙权的侄子孙泰。时吴军患病者甚多,魏援兵赶到,明帝统率的大军即将到达,孙权遂撤围退兵。与此同时,孙韶也撤军退回。
时陆逊遣亲信韩扁给孙权送信,韩扁返回时,被魏军巡逻的士兵抓获。诸葛瑾闻后,心中甚惧,给陆写信说:“大驾已旋,贼得韩扁,具知吾阔狭。且水干,宜当急去”(《陆逊传》)。陆逊得信后,并未回信,反而派人去种葑、豆,并如往常一样与诸将弈棋、射戏。诸葛瑾说:“伯言多智略,其当有以”(《陆逊传》)。并亲自来见陆逊。陆逊对诸葛瑾说:“贼知大驾以旋,无所复慽,得专力于吾。又已守要害之处,兵将意动,且当自定以安之,施设变术,然后出耳。今便示退,贼当谓吾怖,仍来相蹙,必败之势也”(《陆逊传》)。遂于诸葛瑾定计,仍按原计划向襄阳进军,让诸葛瑾率水军,陆逊自率陆军向襄阳进发。魏军素来忌惮陆逊,马上回城。陆逊与诸葛瑾遂进军前行,并虚张声势,使魏军不敢进攻。进至白围(今湖北白河口)后,扬言狩猎,暗中分兵将军周峻、张梁等攻江夏、新市、安陆(今湖北云梦)、石阳(今湖北汉川西北)等地。吴军所过之处,魏人皆弃物入城,以至将城门堵住,无法关门,魏军只得自杀其民,然后才得以关上城门。吴军斩俘1000余人,尔后安全撤回。
陆逊对所俘之人,好生看待,厚加慰劳,严禁士兵前来侵扰。陆逊此举使魏人感怀,江夏功曹赵濯、弋阳备将裴生及夷王梅颐等人都来归附,陆逊倾其财产,“周赡经恤”(《陆逊传》)。
嘉禾五年(236年)十月,鄱阳(今江西鄱阳)人彭旦乘孙权调集重兵镇压庐陵李桓、罗厉起义之际,再次率众起义。嘉禾六年(237年)二月,孙权遣陆逊督军征讨。虽遭义军顽强抵抗,但终因众寡悬殊,为陆逊所平。
同年,吴中郎将周祗赴鄱阳郡(治鄱阳,今江西波阳)征兵,周祗问计于陆逊,陆逊认为鄱阳郡百姓易动难安,不召为妙。周祗等不听,果然激起民变,吴遽等人聚众起义,杀死周祗,攻下县城数座。豫章(郡治今南昌)、庐陵(郡治高昌,今江西吉安西南)二郡民众也群起响应。孙权闻讯,派陆逊督师征讨,吴遽被招安,部分义军被收编,得精兵8000余人。
孙权性多疑,晚年更甚。他设立中书校事监察各级官吏,而校事吕壹等恃宠弄权,离间君臣,擅作威福,挟嫌报复,且手段又十分残忍,使许多大臣人人自危,敢怒而不敢言。即使是陆逊也不敢尽言直谏,只能与潘濬窃窃私议,“言至流涕”(《陆逊传》)。后吕壹事发,孙权诛杀吕壹,深以自责。
赤乌七年(244)正月,孙权在前任丞相顾雍死后,任命陆逊为丞相。诏书曰:“朕以不德。应其践运,王涂未一,奸宄充路,夙夜战惧,不遑鉴寐。惟君天资聪睿,明德显融,统任上将,匡国弥难。夫有超世之功者,必应光大之宠;怀文武之者,必荷社稷之重。昔伊尹隆汤,吕尚翼周,内外之任,君实兼之。今以君为丞相,使使持节守太常傅常授印绶。君其茂昭明德,修乃懿绩,敬服王命,绥靖四方。于乎!总司三事,以训群寮,可不敬欤,君其勖之!其州牧都护领武昌事如故”(《陆逊传》)。
陆逊素有先见之明。当初暨艳大造营府,陆逊为此多次相劝,避免遭祸。还对诸葛恪说:“在我前者,吾必奉之同升;在我下者,则扶持之。今观君气陵其上,意蔑乎下。非安德之基也”(《陆逊传》)。广陵杨竺少获声名,而陆逊却言之终败。这些,都被陆逊言中。
不久,陆逊卷入孙权两子——太子孙和与鲁王孙霸的斗争,陆逊站在太子一边。孙权听信谗言,遂有废黜太子之意。陆逊屡次上疏陈述嫡庶之分,他说:“太子正统,宜有磐石之固,鲁王藩臣,当使宠秩有差,彼此得所,上下获安。谨叩头流血以闻”(《陆逊传》)。他还要求到建业当面申述自己的意见,因而得罪了孙权。太子太傅吾粲、太常顾谭也多次上疏辨嫡庶之义,反对废嫡立庶。但是,孙权既不许陆逊还都,又以亲附太子的罪名处陆逊外甥顾谭、顾承、姚信等流徙。太傅吾粲因几次与陆逊通信,竟被下狱处死。孙权还多次派中使前去责骂陆逊,陆逊忧伤过度,于赤乌八年(245年)二月含恨而亡,终年六十三岁。陆逊死后,家无余财。陆逊长子陆延早亡,次子陆抗袭爵。陆抗亦有大将之才,为吴国后期最著名的将领。
直到景帝孙休继位时,才追谥陆逊为昭侯。
陆逊次子陆抗,字幼节。逊死,抗拜建武校尉,率逊众还葬。明年与恪换屯柴桑,又寿春胜魏,督西陵等地。蜀亡,攻巴东罗宪,无功而返。抗忧国忧民,鞠躬尽瘁。数谏朝堂,厉众治寡、安治乱,亲贤远宦戒于君。守江陵与晋车骑羊祜英雄相惜;筑围墙退杨肇平西陵降步阐众。后上疏求敕薛莹,任人唯贤。又言休养生息,以待时机。凤皇二年,就拜大司马、荆州牧。三年夏,病重上疏,陈西陵利害,劝施仁治,重守西陵,以应急变,秋天卒。(转自网络)

2、真·三国无双的陆逊

陆逊(183—254年),字伯言,吴郡吴县(今江苏苏州)人。
陆逊出生于世宦之家,他的祖父陆纤官至城门校尉,父亲陆骏,任九江都尉。陆逊年十岁丧父,十五、六岁时就肩负起家庭生活的重担。公元204年,被孙权征召为掾属,历任东西曹令史,后出为海昌县屯田都尉,并代理县令职务。后又因讨伐山越暴动、讨平鄱阳地区尤突等人的暴乱,被授予定威校尉。公元219年,受吕蒙举荐为荆州督。因成功夺取荆州,升为右护军、镇西将军,封娄侯。公元221年,刘备称帝后,发动了夷陵之战。孙权拜陆逊为大都督,率兵五万西击刘备。次年六月,陆逊用火攻击败刘备。孙权加拜陆逊为辅国将军,领荆州牧,改封为江陵侯。公元229年,任上大将军、大都护,镇守武昌。公元244年,代顾雍为丞相,次年二月病逝。
陆逊是东吴继周瑜、鲁肃、吕蒙之后的又一个声望颇高、功绩卓著的将领。他智勇兼备,武能安邦,文能治国,并且品质高尚。孙权把他比做成汤之伊尹和周初之姜尚。
陆逊的军事才能主要表现在他足智多谋、善于用兵。在讨伐山越暴乱时,他巧设疑兵,多建部队番号,乘夜进入山谷,到处鸣起军号鼓角之声,造成千军万马的声势,从心理上瓦解了叛军。然后一鼓作气勇猛进击,用很少的兵力平息了几万人的山越暴乱。
巧夺荆州一战,他利用关羽骄傲自大的弱点,以卑下的言辞写信吹捧关羽。使关羽完全丧失警惕,全力对付曹操。这样,吕蒙才得以兵不血刃轻取荆州。
夷陵之战时,陆逊则又根据敌强我弱的实际情况,采取了诱敌深入、疲敌师志的战略方针。刘备十万之众来势凶猛。陆逊则主动放弃大片土地和战略要地,把五、六百里的山区让给蜀军。待蜀军锐气顿减之时,陆逊巧用火攻大获全胜。从指挥艺术上说,作为一军之帅,陆逊的确是善于审时度势,做到了知己知彼,能准确捕捉战机,出奇制胜。
陆逊虽置身行伍,却还有一套治国安民的谋略。他任海昌屯田都尉时,政绩明显,深受百姓拥戴。他从当地土地贫瘠且连年干旱的实际出发,一方面开仓赈济贫民,一方面“劝课农桑,鼓励生产”,“百姓蒙赖”,称他为“神君”。他还曾上书孙权,对国家的严法苛刑提出批评,指出:“峻法严刑,非常王之隆业,有罚无恕,非怀远之弘规。”他建议孙权要像西汉刘邦那样轻刑便民,用黄老之法治理国家,要尽量少动干戈,务以养本保民为要,只有与民休息轻徭薄赋才能富国强兵,统一天下。这些主张说明陆逊并非“一介武夫”,而是一个文武兼备的政治家、军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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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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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庐江名厨

鱼腹藏剑

我叩开他家柴门的时候,日头已经西斜了。门外鸡飞狗跳,小孩的叫声闹成一团,公子光皱了皱眉头,微叹。半晌,专诸开了门,我微一打量,果然是我理想中的刺客,没有一点冷俊,傲视,张扬的游侠气质。

他把我们让进内堂,憨直的笑道,“两位稍坐片刻,我手脏不便奉茶,请别见怪。”说着快步走回后院。只见案板上按着一口死猪,被他几刀卸了头和四肢,只剩下一腔滚圆的身体,血水从五处创口一齐涌了出来,他打上井水细细地洗了手,端了两大碗茶水进来。

我先笑,“不想闻名天下的专诸先生竟然屈居如此的陋巷,可叫我们好找。”

专诸把粗重的双眉一皱,收起一脸的憨态,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原来两位不是来订货买肉的。”

公子光掏出一锭黄金,“我们确是想同先生做一桩买卖,只不过不是猪肉而已。”

专诸没有看他的厚礼,自顾自,接着我的话说道,“杀的人多了,结怨自然也多,我住在这来是为了避仇。”

我又笑,“先生说笑了吧,这一身的本事,还怕什么人不成?”

专诸笑了笑没有回答,这时柴门“咯吱”一声响,蹒跚进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婆婆。

专诸忙上前搀住老人,“娘,不是说好我去接你老人家吗?”

老人家朝我们笑了笑,“阿诸,别只管问我,看怠慢了客人。”一面却听由儿子扶进了内室。

不等专诸再回堂屋,我和光上了马车。

晚霞烧退后的天空现出醉人的碧绿色。

“要是他的老母不在了......”,我淡淡地说。

光拂然做色,“你若是派人打他母亲的主意,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姑苏城外的青草黄了,秋叶坠了,北风吹起的时候,我就常常想起那依旧花团锦簇,郁郁葱葱的故园。吴国的秋,特别地来得清,来得静,来得悲凉。我想,我还是不能习惯这里的水土和风情,虽然弹指间就是五年。

就在我快把那位壮士忘掉的时候,在光的宫宅外又遇到了专诸。他一身重孝,扛着一麻袋物事,大步走来。

见礼毕,我指指他肩上,“先生,此为何物?”

专诸放下口袋,殿前的地砖即刻碎了两块。

“公子光每月派人送给我娘的金子,请替我还给他。我娘持斋向善,我杀人得来的钱,从来不碰。”

我沉吟,“你大老远来一趟,只为这事?”

“还有......刺王僚。”

我笑,“公子光年少有为,由他来接王僚头上这项冠,吴国才有希望。”

专诸斜睨了我一眼,“兴衰存亡那一套,只有你们帝王将相才感兴趣,何必对牛弹琴呢?我只为公子白送了五年的金子,却从不提求我之事。我这一腔血,不卖给金银,不卖给道义,只与识得我心的人同饮之。”

三天后,王僚在公子光的府上饮酒宴乐时遇刺。我仗剑而起,喝到,“大胆反贼!”然,光的剑先我一步刺穿专诸的身体,我心一颤,长剑脱手。因为看到专诸脸上居然没有半分怨悔之色。

从光的手中接过相国的印信,我一个人策马出城,向着郊原上那堆冷落的坟丘醨下一壶浊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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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泽乡

算来已经是整整的七天七夜了,这秋季的淋雨还是索索地下着,昨夜起,又添了大风。呼呼地吹得帐幕像要倒塌下来似的震摇。偶尔风势稍杀,呜呜地像远处的悲笳;那时候,被盖住了的猖獗的雨声便又突然抬头,腾腾地宛然是军鼓催人上战场。

中间还夹着一些异样的声浪:是尖锐的,凄厉的,有曲折抑扬,是几个音符组成的人们说话似的声浪。这也是两三天前和大风大雨一同来的,据说是狐狸的哀嗥。

军营早已移到小丘上。九百戌卒算是还能够捆一堆干燥的稻草,只这便是那两位终天醉成泥猫的颟顸军官的惟一的韬略。军官呢,本来也许不是那样颟顸的家伙。纵然说不上身经大小百余战,但是他们的祖若父却是当年铁骑营中的悍将,十个年头的纵横奋战扫荡了韩,赵,魏,楚,燕,齐,给秦王政挣得了统一的天下;他们在母亲肚子里早已听惯了鼙鼓的声音,他们又在戎马仓皇中长大,他们是将门之后,富农世家,披坚执锐作军人是他们的专有权,他们平时带领的部卒和他们一样是富农的子弟,或许竟是同村的儿郎,他们中间有阶级的意识作联络。然而现在,他们却只能带着原是“闾左贫民”的戌卒九百。是向来没有当兵权利的“闾左贫民”,他们富农素所奴视的“闾左贫民”,没有一点共同阶级意识的“部下”!

落在这样生疏的甚至还有些敌意的环境中的他们俩,恰又逢到这样闷损人的秋霖,不知不觉便成为酒糊涂;说是“泥猫”,实在已是耗子们所不怕的“泥猫”。

半夜酒醒,听到那样胡笳似的风鸣,军鼓似的雨声,又感着砭骨似的秋夜的寒冷,这两位富农之子的军官恍惚觉得已在万里平沙的漠北的边疆。闻说他们此去的目的地叫做什么渔阳。渔阳?好一个顺口的名儿!知否是大将军蒙恬统带三十万儿郎到过的地方?三十万雄兵都不曾回来,知否是化作了那边的青青蔓草哟!

想不得!酒后的愁思,愈抽愈长。官中的命令是八月杪到达防地,即今已是八月向尽,却仅到这大泽乡;而又是淫淫秋雨阻道。误了期么?有军法!

听说昨天从鱼肚子里发见一方素帛,朱书三个字:陈胜王!陈胜?两屯长之一是叫做陈胜呀。一个长大的汉子,总算是“闾左贫民”中间少有的堂堂仪表。“王”?怎么讲?

突然一切愁思都断了线。两军官脸色变白,在凄暗的灯火下抬起头来,互找着对方的眼光。压倒了呜咽的风声,腾腾的雨闹,从远远的不知何处的高空闯来了尖厉的哀嗥。使你窒息,使你心停止跳跃,使你血液凝冻,是近来每夜有的狐狸叫,然而今番的是魔鬼的狐狸叫,是要撕碎你的心那样的哀嗥,断断续续地,是哭,是诉,是吆喝。分明还辨得出字眼儿的呀。

“说是‘大楚兴’罗?”“又是‘陈胜王’!”面面觑着的两军官的僵硬的舌头怯生生地吐出这么几个字。宿酒醒了,陈胜的相貌在两位军官的病酒的红眼睛前闪动。是一张多少有点皱纹的太阳晒得焦黑的贫农的面孑L。也是这次新编入伍,看他生得高大,这才拔充了屯长。敢是有几斤蛮力?不懂兵法。

想来陈胜倒不是怎样可怕,可怕的是那雨呀!雨使他们不能赶路,雨使他们给养缺乏;天哪,再是七日七夜的雨,他们九百多人只好饿死了。在饿死的威吓下,光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吧?

第二天还是淋雨,躲在自己帐里的两位军官简直不敢走动。到处可以碰着怀恨的狞视。营里早就把鱼鳖代替了米粮。虽然是一样地装饱了肚子,但吃得太多的鱼鳖的兵士们好像性格也变成鱼鳖了。没有先前那么温顺,那么沉着。骚动和怨嗟充满了每个营房。

“怎么好?走是走不得,守在这里让水来淹死!”“整天吃鱼要生病的哪!”

“木柴也没有了。今天烧身子下面垫的稻草,明天烧什么?吃生鱼吧?我们不是水獭。”

“听说到渔阳还有两三千里呢!”“到了渔阳还不是一个死!”

死!这有力的符咒把各人的眼睛睁大了。该他们死?为什么?是军法。因为不是他们所定的军法所以该他们死哟!便算作没有这该死的军法,到了渔阳,打败了匈奴,毕竟于他们有什么好处?他们自己本来也是被征服的六国的老百姓,祖国给与他们的是连年的战争和徭役,固然说不上什么恩泽,可是他们在祖国内究竟算是“自由市民”,现在想来,却又深悔当年不曾替祖国出力打仗,以至被掳为奴,唤作什么“闾左贫民”,成年价替强秦的那些享有“自由市民”一切权利义务的富农阶级挣家私了。到渔阳去,也还不是捍卫了奴役他们的富农阶级的国家,也还不是替军官那样的富农阶级挣家私,也还不是拼着自己的穷骨头硬教那些向南方发展求活路的匈奴降而为像他们一样的被榨取的“闾左贫民”么?

从来不曾明晰地显现在他们意识中的这些思想,现在却因为阻雨久屯,因为每天只吃得鱼,因为没有了木柴,更因为昨夜的狐狸的怪鸣,便像潮气一般渗透了九百戌卒的心胸。

鱼肚子里素帛上写的字,夜半风声中狐狸的人一样话语的鸣嗥,确也使这九百人觉得诧异。然而仅仅是诧异罢了。没有幻想。奉一个什么人为“王”那样事的味儿,他们早已尝得够了。一切他们的期望是挣断身上的镣索。他们很古怪地确信着挣断这镣索的日子已经到了。不是前年的事么:东郡地方天降一块石头,上面七个字分明是“始皇帝死而地分!”平舒华山之阳,素车白马献璧的神人不是也说“明年祖龙当死”么?当死者,既已死了;“地分”,应验该就在目前吧!

想起自己有地自己耕的快乐,这些现在做了戌卒的“闾左贫民”便觉到只有为了土地的缘故才值得冒险拼命。什么“陈胜王”,他们不关心;如果照例得有一个“王”,那么这“王”一定不应当是从前那样的“王”,一定得首先分给他们土地,让他们自己有地自己耕。

风还是虎虎地吹着,雨还是腾腾地下着。比这风雨更汹涌的,是九百戌卒的鼓噪,现在是一阵紧一阵地送进两位军官的帐幕。

觉得是太不像样,他们两位慢慢地踱出帐幕来,打算试一试他们的“泥猫”的威灵了。

他们摆出照例的巡视营帐的态度来。这两位的不意的露脸居然发生了不意的效果,鼓噪声像退落的潮水似的一点一点低下去了。代替了嘴巴,戌卒们现在是用眼睛。两位军官成了眼光的靶子。可不是表示敬意的什么“注目礼”,而是憎恨的,嘲笑的,

“看你怎么办”!本来未始不准备着接受一些什么“要求”,什么“诉说”,或竟是什么“请示进止”,——总之,为了切望减少孤独之感便是“当面顶撞”也可以欢迎他们俩,却只得到了冷淡和更孤独。他们不是两位长官在自己部下的营帐内巡视,他们简直是到了异邦,到了敌营,到了只有闪着可怖的眼光的丘墟中。

是黄河一样的深恨横断了部下的九百人和他们俩!没有一点精神上的联系。九百人有痛苦,有要求,有期望,可是绝对不愿向他们俩声诉。

最后,两位军官站在营外小丘顶巅,装作了望地势。

大泽乡简直成为“大泽”了。白茫茫的水面耸露出几簇茅屋,三两个村夫就在门前支起了渔网。更有些水柳的垂条,卖弄风骚地吻着水波。刚露出一个白头的芦花若不胜情似的在水面颤抖着。天空是铅色。雨脚有簪子那样粗。好一幅江村烟雨图呵。心神不属地看着的两位军官猛觉得有些异样的味儿兜上心窝来了。是凄凉,也是悲壮!未必全是痴呆的他们俩,从刚才这回的巡视看出自己的地位是在“死线”上,“死”这有力的符咒在他们的灵魂里发动了另一种的力量;他们祖若父血液中的阶级性突然发酵了。他们不能束手困在这荒岛样的小丘上让奴隶们的复仇的洪水来将他们淹死!他们必得试一试最后的挣扎!

“看出来么?不是我们死,便是他们灭亡!”“先斩两屯长?”

“即无奈何,九百人一齐坑吧!”

先开口的那位军官突然将右臂一挥,用重浊的坚决的声调说了。

“谁给我们掘坑?”

不是异议,却是商量进行手续,声音是凶悍中带沉着。“这茫茫的一片水便是坑?”

跟着这答语,下意识地对脚下那片大水望了一眼,军官之一得意地微笑了;然而笑影过后,阴森更甚。拿眼睃着他的同伴,发怒似的咬着嘴唇,然后轻声问:

“我们有多少心腹?”

呵,呵,心腹?从来是带惯了子弟兵的这两位,今番却没有一个心腹。战国时代作了秦国的基本武力的富农阶级出身的军人,年来早就不够分配;实在是大将军蒙恬带去的人太多了。甚至像“屯长”那样的下级兵官也不得不用阶级不同的“闾左贫民”里的人了。这事件的危险性现在却提出在这两位可怜的军官面前要求一个解答。

“皇帝不该征发贱奴们来当兵的!”

被问住了拿不出回答来的那位军官恨恨地说,顿然感到祖若父当日的黄金时代已成过去,永远成为过去了。

“何尝不是呵!自从商君变法以来,我们祖宗是世世代代执干戈捍卫社稷的;作军人是光荣的职务,岂容‘闾左’的贱奴们染指!始皇帝殡天后,法度就乱了。叫贱奴们也来执干戈,都是贱臣赵高的主意哪!赵高,他父母也是贱奴!”

“咳,‘倒持太阿,授人以柄;’——这就是!”

因为是在大泽乡的小丘上,这两位军官敢于非议朝政了。然而话一多,勇敢乐观的气氛就愈少。风是刮得更大了。总有七分湿的牛皮甲,本来就冰人,此时则竟是澈骨的寒冷。忍着冻默然相对,仰起脸来让凉雨洒去了无赖的悲哀吧!乡关在何处?云山渺远,在那儿西天,该就是咸阳吧?不知咸阳城里此时怎样了呵!羽林军还是前朝百战的儿郎。但是“闾左”贱奴们的洪水太大了,太大了,咸阳城不免终究要变成大泽乡吧!回到自己账幕内的两位军官仍和出去时一样的苦闷空虚,俗然若丧。他们这阶级的将要没落的黑影,顽固地罩在他们脸上。孤立,危殆,一场拼死活的恶斗,已是不成问题的铁案;问题是他们怎样先下手给敌人一个不意的致命伤。

——先斩两屯长?——还有九百人呢?——那,权且算作多少有一半人数是可以威胁利诱的吧?

——收缴了兵器,放起一把火吧?

当这样的意念再在两位军官的对射的目光中闪着的时候,账外突然传来了这么不成体统的嚷闹:

“守在这里是饿死……到了渔阳……误期……也是死……大家干吧,才可以不死……将官儿……让他们醉死!”

接着是一阵哄笑,再接着便是嘈嘈杂杂的听不清的话响。两军官的脸色全变了,嘴唇有些抖颤。交换了又一次的眼色,咬嘴唇,又剔起眉毛,统治阶级的武装者的他们俩全身都涨满了杀气了,然而好像还没有十分决定怎么开始应付,却是陡地一阵夹雨的狂风揭开了帐门,将这两位,太早地并且不意地暴露在嚷闹的群众的眼前了。面对面的斗争再没有拖延缓和的可能!也是被这天公的多事微微一怔的群众朝着帐内看了。是站着的满脸通红怒眉睁目的两个人。但只是“两个”人!

“军中不许高声!左右!拿下扰乱营房的人!”

拔出剑来的军官大声吆喝,冲着屯长之一叫做吴广的走过来了。

回答是几乎要震坍营帐那样的群众的怒吼声。也有了兵器在手的“贱奴”们今番不复驯顺!像野熊一般跳起来的吴广早抢得军官手里的剑,照准这长官拦腰一挥。剩下的一位被发狂似的部下攒住,歪牵了的嘴巴只泄出半声哼。

地下火爆发了!从营帐到营帐,响应着“贱奴”们挣断铁链的巨声。从乡村到乡村,从郡县到郡县,秦皇帝的全统治区域都感受到这大泽乡的地下火爆发的剧震。即今便是被压迫的贫农要翻身!他们的洪水将冲毁了始皇帝的一切贪官污吏,一切严刑峻法!

风是凯歌,雨是进击的战鼓,弥漫了大泽乡的秋潦是举义的檄文;从乡村到乡村,郡县到郡县,他们九百人将尽了历史的使命,将燃起一切茅屋中郁积已久的忿火!

始皇帝死而地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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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鹿之战

夜幕中,一个步履蹒跚的人影向霸王军中帐内走去,冷冷的夜风吹得那人影阵阵颤抖.霸王经过一天的劳累,此时,已经到在桌案上悄然入睡.突然觉得有人进来,慌忙拔剑而立,大喝一声:

“谁!”

等到那人影走进后一看,才发现是范增立在帐前,霸王慌忙叫道:“亚父,夜已经这么深了,你老劳累了一天,怎么还不休息,找羽儿何事?”自从项梁死后,霸王就改称范增为亚父.

范增道:“羽儿,大事不好了,刘邦已经率军攻取陈留,离咸阳越来越近了,羽儿为何还不西进?”

霸王道:“刘邦那无赖,我只道他是好色之徒,也没有想到也有些本事,哈哈,不愧为我的兄弟.”

范增气不打一出,也无可奈何,只得继续说道:

“羽儿,自你率军出城后,就改道被进,要为你叔父项梁报仇,情有可缘,如今,定陶也定,为何还要继续追击章邯,难道忘了楚怀王的约定吗?你是否想将那关中王送于刘邦?”

霸王怒道:

“章邯,一这个老匹夫,杀我叔父,吾誓死杀汝!刘邦乃我义兄,与我早有约定,他只要美女财宝和一块小地安身,关中王他无意去做,实话也没有能力去做,关中王还是我的,刘邦只不过是为我开路.”

范增又愤怒的道:“羽儿,你怎么如此糊涂,那刘邦,颇有心计.不会讲什么信用,占领的东西,安能还你,你还是早日除掉他,他可是你成就大业的威胁.”

霸王看着眼前悲愤万分的范增,只好道:“亚父休怒,羽儿自有安排,且先去休息,明日再议.”

待送走范增后,霸王立即召集项庄、钟离昧、英布,龙且、虞子期等人秘密商议,连夜布置战局,下达军令:大军连夜出发,北渡黄河,直逼巨鹿,出击秦军,背水一战!”

刚刚忙完一劳累活的我,浑身舒软无力,正想躺下好好休息会.在迷迷糊糊中,只见楚军号角”呜呜”在响,我想半夜三更吹号干嘛,禁受不住疲倦的诱惑,睡了下去.

“韩信,霸王点兵了,你还在塌上,不想要命了!还不快快起来,否则,等候军法处置.”

我慌忙起身前来,一看,原来是钟离昧将军来到我的面前,我问道:

“钟将军,这么晚了,点兵干嘛啊?”

钟离昧答道:“北渡黄河,背水一战!你可有立功的机会!”

楚军迅速集结完毕,抵达黄河岸边,天已大亮.此时,却传来霸王军令:

“砸掉所有锅炉,轻装上舟.”

众人面面相觑,埋怨的说道:“砸坏了锅炉,怎么做饭,军士吃什么?要我们火头军有何用?”

我想了想,毅然率先砸坏自己背负的锅炉,号召大家一起行动,其他火头兵慌忙问道:“韩信,你疯了,你砸了锅炉,是要挨打的,大家快拦住他.”我边砸边说:“这次战斗我们一定会胜利的,大家想要胜利,就快砸啊!”在我的号召下,全体火头军,砸坏所有锅炉,我道:

“霸王不但要砸坏所有锅炉,而且还会凿沉所有舟楫,让我军无路后退,我军必会死战,以一当十,一定胜利,此乃兵法之置之死地而后生也!哈哈!”

“呜呜呜呜”号角又一次向起…

宽阔的黄河上,一只只木筏和舟楫载着我三万楚军,向黄河对岸开去,当我军双脚踏岸时候时候,又传来霸王军令: 凿沉所有舟楫,迅速前进.两军于巨鹿展开队列阵势.秋风瑟瑟,兵器寒光闪闪.

“杀啊!”霸王一声怒吼,率领楚军杀向敌营,楚军将士见身无退路,奋勇而进,如狼似虎,横冲直闯,左冲右突,战马嘶鸣,鼓声阵阵,刀枪交融,一时间,整个巨鹿出现巨大的冲杀中,只见一队秦军向楚军围来,楚军四散而去,各个击破,发挥独自优势,以一当十,拼死杀敌,杀的秦军丢盔弃甲,狼狈逃窜,此战,歼灭秦军十万于人.

霸王率军继续追击,章邯率领的部队,正刚要休息,一听到楚军号角,又得慌忙逃窜.就这样,被霸王楚军追击三天三夜,抵达安阳.

范增悄然走到霸王帐内,仍然要求霸王放弃追杀章邯,率军西进,除掉刘邦.霸王道:“章邯就在眼前,我不杀,等待何时.”只见范增道:“霸王不用担心,章邯战败,必然会遭受赵高那阉人暗害,我军可放心西进.

一日,楚军营中,霸王正在埋头查看地图,思考如何杀掉章邯,为叔父报仇,只见侍卫来报,门外有使者来见,霸王召他进来一看,只见一个脸色粗狂,接近中年的汉子走来,霸王一看便知道是军中久经沙场之人.那人走到霸王面前,倒身拜道:

“属下乃秦军元帅章邯部下副将司马欣,我军战败,赵高鼓惑胡亥,杀掉元帅以及我们三人全家九族.元帅命我前来向霸王请降.”

“呸,章邯匹夫,杀我叔父,我恨不得将他生吃,还想投降,作梦吧!门都没有,你快给我滚到一边,否则,我先杀了你,再杀章邯.”

“两国交兵,不杀来使,霸王息怒!”范增说道.

司马欣惶恐而退,此时,范增继续说道:“刘邦已经过了武关,抵达尧关,尧关一过,就是咸阳了.霸王,早日西进啊!”

见霸王没有反映,范增又说:

“羽儿,我知道你恨章邯,但是两过交兵,其有不伤人之道理,况且当时,他们二人各事其主,章邯也无心要杀害你叔父.切不可因私忘公啊.章邯乃一名老将,久经沙场,麾下二十万秦军乃是虎狼之师,若归降羽儿,羽儿要平定天下,易如反掌.霸王为何不纳降,壮大军威!”

霸王看着范增的力荐,终于动心,招降章邯所部二十万秦军.在黄河边上,章邯,董易,司马欣,跪在霸王面前,一起道:

“秦军败将,前来投降霸王,誓死追随,永不背叛!克日率二十万秦军来降.”

只见霸王从怀中掏出一把断箭,章邯看了后大惊,以为霸王要杀他,只见霸王道:

“章邯,此断箭乃你射杀我叔父之箭,今,汝降我,以前事情一笔勾销,望汝为我效力.否则,我定不饶你!”说完将断箭扔进黄河.

章邯慌忙拜谢道:“当时射杀项梁将军,吾也身悔不及,霸王仁义,某誓死效劳.”

秦军二十万.尧关守将韩富开关投降,沛公率军抵达咸阳城外. 降楚后的秦军被编入楚军,颇有怨言,军心不稳.

霸王召集英布等人,秘密商议,命令英布连夜将二十万秦军一起坑杀.一个不留.次日,范增求见,巡视秦军,被霸王说道:

“那些秦军,废话连篇,全被我杀了.!”

“啊!”遭孽啊!”范增气\得口吐鲜血,跺脚离去.

消息传到关中,居家哀痛,纷纷唾骂项羽乃暴君,无不恨其食其骨肉,哀鸿遍野……

4、陆逊是哪国人?

陆逊字伯言(183-245),本名陆议,吴郡吴人也。世江东大族,孙策之婿,三国时期吴国大臣,著名的军事家。少孤,为从祖康纲纪门户。年二十一,历东西曹令史,海昌屯田都尉,领县事。年旱,开仓济民,督农桑。讨会稽山越贼帅潘临、鄱阳尤突,所向皆服,拜定威校尉。权配逊策女,数访世务,逊议以 “平山寇叛,取精锐。”权纳其策。由虚势伏兵,破丹杨费栈,安内患,得精卒数万。建安二十四年,蒙称疾瞒关羽,逊代献骄兵计,军暗渡取荆州,除抚边华亭侯。败詹晏、屈陈凤。破房陵邓辅、南乡郭睦,诱降文布。迁镇西将军,封娄侯。陆逊论治荆州“拔人才、未亲疏。”权纳之。黄武元年,拜大都督、假节。督军五万西陵拒刘,伐谋分兵相机而动。火攻,备军尽殁;伏兵,逊逸待劳。加拜辅国将军,领荆州牧,改封江陵侯。吴蜀合,捆以外逊主之,权留玺于逊自裁度。皖县破曹休,缴获从辎重。黄龙元年,拜上大将军、右都护。辅太子。京外上疏:“宽刑罚、忘过记功,以成王业。阻权偏师取夷州。”公孙渊背盟,权欲征,逊陈弊利“志行万里者,不中道辍;图四海,匪怀细害大。乞息六师,定中夏。”权纳焉。嘉禾五年,逊协诸葛瑾攻襄阳。信韩扁为敌虏。逊佯攻暗退兵,袭江夏附者众。陷魏江夏太守逯式解边害。嘉禾六年,平吴遽乱,定三郡。逊忧吕壹弄权,陈曲直于权。年少丰,开仓济民。逊善赌人,昔言以诸葛恪、暨艳、杨竺终败丧,果应。赤乌七年,代顾雍为丞相。陈 “太子正统,藩正有别,当彼此得所,上下获安。”叩头流血。权不纳,又累遣使责逊,逊愤恚卒,年六十三。孙休时,谥昭侯。

陆逊家世为为江东大族。其祖父陆纤官至城门校尉,父亲陆骏,任九江(今安徽寿春东)都尉。陆逊十岁丧父,随其从祖父庐江太守陆康,在其任所读书。后因陆康与袁术不和,唆使孙策攻陷庐江,一个多月后,陆康病死。陆康事先将陆逊与亲属送往江东。其子陆绩尚幼,所以年仅十二岁的陆逊便承担起支撑门户的责任。

青年陆逊是温文尔雅的一介书生。当时,陆绩及其外甥顾邵以博览书传齐名,陆逊、张敦、卜静次之,风声流闻,远近知名。但历史却把陆逊推上了政治舞台。

孙策死后,孙权继领其众,为将军,“招延俊秀,聘求名士”(《三国志·吴书·吴主传》)。陆逊年仅二十一岁,应召入孙权幕府,成为孙权统治集团的幕僚。历仕东、西曹为令史;不久出任海昌(今湘江海宁西南)屯田都尉,兼海昌县令。海昌境内连年遭旱灾,他开仓赈济贫民,组织生产自救,缓和了灾情,因此深得民心。

东汉末年,许多农民因逃避赋役而投靠豪强大族,沦落为依附民;豪强大族为了反抗政府征发、保卫和扩大既得利益,把依附民组成武装队伍。这类豪强武装依山阻险,被官府称作“山贼”、“山寇”。他们经常扰乱地方,有的豪强集团还与曹操遥相呼应,对抗孙吴政权,成了孙吴政权的隐患。

当时吴郡、会稽、丹阳(今安徽当涂东北)一带也有很多逃户。针对这种情况,陆逊采用查户整顿的方法,将其中的精壮招募为部曲,其他则用于屯田。时会稽有山贼大帅潘临,造反多年,官府无法平定。陆逊便招兵进讨,终将其平定。时陆逊手下已有2000余人。

建安二十一年(216年),鄱阳的贼帅尤突作乱,影响甚大,陆逊率军配合奋武将军贺齐将其讨平,斩首数千。陆逊因功被拜定威将军,屯兵利浦。

通过这些战事,陆逊初步显示了出众的军事才能,很受孙权器重。孙权便将孙策的女儿嫁与陆逊,并经常找他商讨治国大策。

时东吴境内的许多山区越族居民据险自守,不服从孙权政权的统治,并不断起事反吴。建安二十二年(217年),陆逊向孙权建议:“方今英雄棋跱,豺狼规望,克敌宁乱。非众不济,而山寇旧恶,依阻深地。夫腹心未平,难以图远,可大部伍,取其精锐”(《三国志·吴书·陆逊传》)。孙权采纳其建议,任命他为右部督。

同年,费栈被曹魏策反,在丹阳煽动山区越族居民起事,充当曹军内应,配合曹军。孙权命陆逊率兵前往征伐。时费栈人多势大,陆逊带去的兵马较少,敌我悬殊。但陆逊采用多插旌旗牙幢、分布鼓角、夜里派人潜入山谷吹号击鼓等疑兵之计,很快击破费栈武装。勒令各山区越族居民迁徙到平原地区,编入户籍,种田纳赋,从中挑选强壮者从军,得精兵万余,使东吴统治得以加强和巩固。之后,陆逊率所得精兵回驻芜湖(今安徽芜湖)。

会稽太守淳于式这时却上表告陆逊“枉取民人,愁扰所在”(《三国志·吴书·陆逊传》)。陆逊返回知道此事后,反为淳于式说好话。孙权也有些不解,问:“式白君而君荐之,何也?”陆逊说:“式意欲养民,是以白逊。若逊复毁式以乱圣听,不可长也。”孙权说:“此诚长者之事,顾人不能为耳”(《三国志·吴书·陆逊传》)。孙权对其风范甚为佩服。

陆逊虽然在早期活动中初露锋芒,但并不甚为人知,直到建安末年,吴、蜀争夺荆州时,他才脱颖而出,成为吴军一位杰出的后起之秀。荆州地处要冲,历来是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地。建安十三年(208),曹操与孙刘联军为争夺荆州,进行了著名的赤壁之战。战后,刘备刘备占据了武陵、长沙、桂阳、零陵四郡,孙权占据了江夏郡和南郡南部。刘备占领荆州大部分地区,既阻碍孙吴势力向西扩展,又威胁着孙吴侧翼的安全,成了孙权的一块心病。从此,吴、蜀争夺荆州的纠纷越闹越大。

建安二十四年(219年)八月,蜀前将军关羽水淹魏七军,生擒主帅左将军于禁,乘胜围攻败退樊城(今湖北襄樊)的魏征南将军曹仁,一时威震华夏(参见樊城之战)。魏王曹操采纳丞相司马司马懿、曹椽蒋济的建议,利用刘备拒不归还所借荆州,吴蜀联盟出现破裂之隙,派人劝说东吴孙权抄袭关羽后方,并许诺把江南封给孙权。驻军陆口(今湖北蒲圻西北)的东吴大将吕蒙认为,关羽素怀兼并江南的野心,是对东吴的很大威胁,建议孙权趁机消灭关羽,以解除后患。孙权采纳其计。

闰十月,为隐蔽企图,吕蒙称病返回建业,途经芜湖,陆逊前去拜见。陆逊对吕蒙说:“关羽接境,如何远下,后不当可忧也?”吕蒙说:“诚如来言,然我病笃。”陆逊:“羽矜其骁气,陵轹于人。始有大功,意骄志逸,但务北进,未嫌于我,有相闻病,必益无备。今出其不意,自可禽制。下见至尊,宜好为计。”吕蒙大惊,但为不泄露军机,便说:“羽素勇猛,既难为敌,且已据荆州,恩信大行,兼始有功,胆势益盛,未易图也”(《三国志·吴书·陆逊传》)。经此番交谈,吕蒙发现陆逊是可用之才。后吕蒙拜见孙权,孙权问谁可以替他在陆口指挥,吕蒙极力推荐陆逊,并说:“陆逊意思深长,才堪负重,观其规虑,终可大任。而未有远名,非羽所忌,无复是过。若用之,当令外自韬隐,内察形便,然后可克”(《三国志·吴书·陆逊传》)。即拜三十六岁的陆逊为偏将军右部督,代替吕蒙。

陆逊至陆口,即写信给关羽,书中写到:“前承观衅而动,以律行师,小举大克,一何巍巍!敌国败绩,利在同盟,闻庆拊节,想遂席卷,共奖王纲。近以不敏,受任来西,延慕光尘,思廪良规。”又说:“于禁等见获,遐迩欣叹,以为将军之勋足以长世,虽昔晋文城濮之师(参见城濮之战),淮阴拔赵之略(参见井陉之战),蔑以尚兹。闻徐晃等少骑驻旌,窥望麾葆。操猾虏也,忿不思难,恐潜增众,以逞其心。虽云师老,犹有骁悍。且战捷之后,常苦轻敌,古人杖术,军胜弥警,愿将军广为方计,以全独克。仆书生疏迟,忝所不堪。喜邻威德,乐自倾尽。虽未合策,犹可怀也。倘明注仰,有以察之”(《三国志·吴书·陆逊传》)。陆逊利用关羽骄傲自大的弱点,在书中以卑下的言辞写信吹捧关羽,赞赏他的功德,表示自己对他的仰慕,并且表示绝不与关羽为敌。

关羽看信后,甚为轻视陆逊,愈发大意,完全丧失对东吴的警惕。把留守后方、用于提防东吴的军队调至前线,全力对付曹操。这时,关羽虽然在前线取得节节胜利,但他的后方却危机四伏。关羽不善团结部下,引起部下的不满。留守江陵、公安的将领糜芳、士仁因军资供应不及时,关羽声言要惩治他们,糜芳、士仁不堪忍受,顿生异心。这些情报,陆逊都了如指掌。

陆逊见破蜀时机已经成熟,立即上报孙权,孙权即命吕蒙与陆逊同时分道攻取荆州(参见江陵之战)。吕蒙率军攻打公安、江陵。陆逊则长驱直入,十一月,陆逊率军直下荆州公安、南郡,被孙权任命为宜都太守,拜抚边将军,封华亭侯。宜都太守樊友弃城而逃,其它据点长吏和蛮夷酋长都望风而降。接着,陆逊又派将军李异、谢旌等率3000人攻蜀将詹晏、陈凤。李异率水军,谢旌率步兵破蜀军詹晏等,俘陈凤。又率军大破房陵太守邓辅、南乡太守郭睦。秭归大族文布、邓凯等招聚夷兵数千人,企图抵抗吴军。陆逊再次令谢旌攻讨文布、邓凯,二人逃走,蜀军任以为将。陆逊派入前去诱降,文布率众而降。陆逊指挥的吴军所向披靡,势如破竹,占领了秭归枝江、夷道,守住了峡口,堵住了关羽退回西蜀的大门。当关羽得到消息,勿勿忙忙从樊城撤军的时候,公安、江陵已经被糜芳、士仁献给了吴军。蜀军进退维谷,走投无路,疲于奔命,军心动摇。关羽只得领兵退守麦城,十二月,关羽率少数骑兵从麦城突围逃窜,被吴将潘璋部司马马忠擒获,斩首。

陆逊前后斩获招纳蜀军数万人,孙权即拜陆逊为右护军、镇西将军,进封娄侯,镇抚荆州。

时荆州新定,陆逊即上书孙权:“昔汉高受命,招延英异,光武中兴,群俊毕至,苟可以熙隆道教者,未必远近。今荆州始定,人物未达,臣愚慺慺,乞普加覆载抽拔之恩。令并获自进,然后四海延颈,思归大化”(《三国志·吴书·陆逊传》)。孙权纳其言。

建安二十五年(220)冬,曹丕篡汉称帝,改元黄初。翌年(221)四月,刘备也在蜀中称帝。与此同时,孙权移镇于鄂,改名武昌。陆逊主张延纳刚刚返回荆州的士人,以扩大孙吴政权的影响,孙权采用了他的意见。

蜀章武元年(221年),刘备欲为关羽报仇夺回荆州,刘备不顾诸葛亮、赵云等群臣劝谏,决意伐吴,命驻阆中的车骑将军张飞率部前往江州(今四川重庆)与主力会合,张飞却为部将刺杀。七月,刘备令丞相诸葛亮留成都,上将赵云在江州为后军督,亲统大军沿江东进(参见夷陵之战)。

蜀大军压境,孙权与刘备媾和遭到拒绝,乃与曹魏修盟,曹魏趁势离间孙、刘,八月,封孙权为吴王。孙权遂任命陆逊为大都督、假节,统率朱然、韩当、徐盛、潘璋、孙桓等部5万人抗拒蜀军,派平戎将军步骘领兵万人镇守益阳(今湖南益阳地区),以防止武陵(湘西、黔东、鄂西南)少数民族助蜀。

当蜀军4万进攻巫(今四川巫山)、秭归(今属湖北)时,陆逊采取主动后撤,诱敌深入,集中兵力,相机破敌的方略,令部将李异、刘珂退至夷陵、猇亭(今湖北宜都北、长江东岸)一带,把数百里峡谷山地让给刘备,以使蜀军战线伸长,露出破绽。

吴黄龙元年(蜀章武二年,222年)正月,刘备求胜心切,派将军吴班、陈式督率水军深入夷陵地区,封锁长江两岸。二月,亲率诸将自秭归,经崎岖山道,进至夷陵一带,坐镇猇亭督师。蜀军从巫峡至夷陵沿路扎下了几十个大营,还命黄权为镇北将军,率江北诸军进抵夷陵以北与江北吴军相拒,并监视魏军动向,以防袭击;命侍中马良部进驻武陵郡,策应反吴投蜀的少数民族首领沙摩柯部,威胁吴军侧翼。

不久,刘备派前部督张南率兵围攻驻守夷道的孙桓。吴军诸将请求陆逊派兵增援,说:“孙安东公族,见围已困,奈何不救?”陆逊知夷道城坚粮足,有意让其牵制蜀军,而坚持不予分兵。便函回答说:“安东得士众心,城牢粮足,无可忧也。待吾计展,欲不救安东,安东自解”(《三国志·吴书·陆逊传》)。后孙桓见到孙权,谈及此事时说:“前实怨不见救,定至今日,乃知调度自有方耳”(《三国志·吴书·陆逊传》)。

当蜀军频繁挑战,吴将皆急欲迎击时,陆逊耐心劝止,坚守不出,欲使蜀军师老疲惫。陆逊说:“备举军东下,锐气始盛;且乘高守险,难可卒攻。攻之纵下,犹难尽克,若有不利,损我太势,非小故也。今但且奖厉将士,广施方略,以观其变。若此间是平原旷野,当恐有颠沛交逐之忧;今缘山行军,势不得展,自当罢于木石之间,徐制其敝耳”(《资治通鉴卷·第六十九》)。诸将不解,以为陆逊畏敌,各怀愤恨。

有些老将和贵族出身的将领不服约束,陆逊则绳之军纪,严加制止。并说:“刘备天下知名,曹操所惮,今在境界,此强对也。诸君并荷国恩,当相辑睦,共剪此虏,上报所受,而不相顺,非所谓也。仆虽书生,受命主上。国家所以屈诸君使相承望者,以仆有尺寸可称,能忍辱负重故也。各在其事,岂复得辞!军令有常,不可犯矣”(《三国志·吴书·陆逊传》)。

刘备在山谷设伏兵1000人,令吴班平地扎营,企图诱吴军出战。为陆逊识破,仍不与战。但诸将却都要出击,陆逊说:“此必有谲,且观之”(《三国志·吴书·陆逊传》)。刘备见此计不成,便率8000伏兵从谷中撤出,陆逊说:“所以不听诸君击班者,揣之必有巧故也”(《三国志·吴书·陆逊传》)。

两军相持半年之久。时至盛夏暑热,蜀军无法急战速胜,兵疲意懈。蜀水军又奉命移驻陆上,失去水陆两军相互策应的主动权。蜀军深入敌国腹地,延绵数百里山川连营结寨,因战线过长,运转补给发生困难。

六月,陆逊决定适时转入反攻,上书孙权说:“夷陵要害,国之关限,虽为易得,亦复易失。失之非徒损一郡之地,荆州可忧。今日争之,当令必谐。备干天常,不守窟穴,而敢自送。臣虽不材,凭奉威灵,以顺讨逆,破坏在近。寻备前后行军,多败少成。推此论之,不足为戚。臣初嫌之,水陆俱进,今反舍船就步,处处结营,察其布置,必无他变。伏愿至尊高枕,不以为念也。”诸将都说:“攻备当在初,今乃令人五六百里,相衔持经七八月,其诸要害皆以固守,击之必无利矣。”陆逊说:“备是猾虏,更尝事多,其军始集,思虑精专,未可干也。今住已久,不得我便,兵疲意沮,计不复生,掎角此寇,正在今日”(《三国志·吴书·陆逊传》)。

陆逊先攻蜀军一营,但交战不利。诸将皆埋怨道:“空杀兵耳。”陆逊则说:“吾已晓破之之术”(《三国志·吴书·陆逊传》)。命令将士持草一束,先以火攻破一蜀营,遂令诸军趁势发起进攻,迫使刘备西退。张南从夷道北撤,被朱然、孙桓南北夹击,战死。陆逊命水军封锁长江,孙桓扼守夷道,将蜀军分割于大江东西,遂行各个击破。吴军继施火攻,火烧连营40余寨,蜀军死伤惨重,蜀将杜路、刘宁投降,都督冯习及沙摩柯被杀。刘备败退至马鞍山,依险据守。陆逊即集中兵力,四面围攻,蜀军土崩瓦解,被歼数万。刘备趁夜突出重围,后卫将军傅彤战死。刘备逃奔秭归,令在险道上焚烧铙铠,以阻塞吴追兵道路。蜀军“舟船器械,水步军资,一时略尽,尸骸漂流,塞江而下”(《三国志·吴书·陆逊传》),可见蜀军损失之大,失败之惨。

吴军获胜后,诸将这才对陆逊大为佩服。孙权闻后,说:“君何以初不启诸将违节度者邪?”陆逊则说:“受恩深重,任过其才。又此诸将或任腹心,或堪爪牙,或是功臣,皆国家所当与共克定大事者。臣虽驽懦,窃慕相如、寇恂相下之义,以济国事”(《三国志·吴书·陆逊传》)。孙权听后,对陆逊的博大胸襟更赞不绝口,加拜陆逊为辅国将军,领荆州牧,即改封为江陵候。

当刘备逃往白帝城时,部将徐盛、潘璋、宋谦等各自上书,要乘机进攻蜀国。孙权征询陆逊的看法。陆逊与朱然、骆统以为“曹丕大合士众。外托助国讨备,内实有奸心,谨决计辄还”(《三国志·吴书·陆逊传》)。陆逊为防曹魏乘机袭吴,仅派李异、刘珂部追踪刘备至南山(秭归南岸山),而未行大举追击。黄权部被吴军截断归路,被迫降魏。不久,魏军果然发兵攻吴,但已无机可乘。

夷陵之战,是中国历史上后发制人、疲敌制胜的著名战例。作为吴军主帅的陆逊统观两军主客观态势,确定诱敌深入,集中兵力,后发制人,相机破敌的战略。并充分利用地势及天候等有利条件,巧施火攻,一举击败蜀军。大获全胜后,又适时停止追击,使曹魏无隙可乘,战略全局运筹周密,堪称用兵奇略。

刘备收集败将残兵,退回白帝城(今四川奉节东)后,大为惭恚,说:“吾乃为逊所折辱,岂非天邪”(《三国志·吴书·陆逊传》)!并于次年四月病亡。刘备死后,后主刘禅即,由诸葛亮辅政,诸葛亮仍采取联合的策略,与东吴和好,恢复了吴蜀联盟。凡吴、蜀关系处理,孙权都先征求陆逊意见;给蜀的文书,也先给陆逊看,有意见陆逊可代改后再发出。孙权还专门刻了他的大印,交给陆逊,供他日常处理吴、蜀间的事物所用。君臣间相互信任到如此程度,这在中国历史上是罕见的,只有光武帝与唐太宗方能做到如此。

黄武七年(228年)五月,吴鄱阳太守周鲂派人送亲笔信给扬州牧曹休,谎称受到吴王责难,打算弃吴降魏,请求派兵接应。曹休未辨真伪,即率步、骑兵10万人,去皖城(今安徽潜山)接应。魏明帝曹睿(治晋阳,今太原西南)命大将军司马懿率军向江陵(今湖北江陵);建威将军贾逵率军向东关(今安徽含山西南),与曹休相策应。

八月,孙权进驻皖口(今安徽怀宁皖水入江处),遣陆逊为大都督、假黄钺,并派奋武将军朱桓、绥南将军全琮为左、右督,各统兵3万袭击曹休。时曹休已然发觉,但耻于被骗,自恃兵马精多,仍与吴军作战。双方战于石亭(今安徽潜山东北),陆逊自为中部,令朱桓、全琮为左右,大败魏军。魏军败走,陆逊等督军追杀,直抵夹石(今安徽桐城北),斩擒魏军1万余人,缴获牛马骡驴车乘万辆,军资器械无数。曹休残部幸得贾逵接应,方得生还,但不久便因气愤发病而死。

陆逊班师,仍回镇荆州。孙权“令左右以御盖覆逊,入出殿门。凡所赐逊,皆御物上珍,于时莫与为比”(《三国志·吴书·陆逊传》)。可谓荣宠之极。后回军西陵。

黄龙元年(229年),陆逊被拜为上大将军、右都护。同年孙权东巡建业,留太子孙登、皇子及尚书九官等在武昌,让陆逊辅佐太子,并掌管荆州及豫章三郡事务,主持吴军国大事。

陆逊为人正直。时建昌候孙虑不务正业。陆逊正色地说:“君候宜勤览经典以自新益,用此何为”(《三国志·吴书·陆逊传》)?朱虑怀恨在心,常暗中抵毁陆逊。

陆逊虽身在军中,但心系国家大事,常上疏发表自己的看法。

当时法律过严,陆逊建议宽法待下。便上书说:“臣以为科法严峻,下犯者多。顷年以来,将吏罹罪,虽不慎可责,然天下未一,当图近取,小宜恩贷,以安下情。且世务日兴,良能为先,自非奸秽人身,难忍之过,乞复显用,展其力效。此乃圣王忘过记功,以成王业。昔汉高舍陈平之愆,用其奇略,终建勋祚,功垂千载。夫峻法严刑,非帝王之隆业;有罚无怒,非怀远弘规也”(《三国志·吴书·陆逊传》)。

黄龙二年(230年)春,孙权欲派军队取夷州(今台湾)、朱崖(今广东徐闻及海南岛),曾征求陆逊的意见。陆逊都认为不必,上书说:“臣愚以为四海未定,当须民力,以济时务。今兵兴历年,见众损减,陛下忧劳圣虑。忘寝与食,将远规夷州,以定大事,臣反覆思惟。未见其利,万里袭取,风波难测,民易水土,必致疾疫,今驱见众,经涉不毛,欲益更损,欲利反害。又珠崖绝险,民犹禽兽,得其民不足济事,无其兵不足亏众。今江东见众,自足图事,但当畜力而后动耳。昔桓王创基,兵不一旅,而开大业。陛下承运,拓定江表。臣闻治乱讨逆,须兵为威,农桑衣食,民这本业,而干戈未戢,民有饥寒。臣愚以为宜育养士民,宽其祖赋,众克在和,义以劝勇,则河渭可平,九有一统矣”(《三国志·吴书·陆逊传》)。但孙权仍派将军卫温、诸葛直率兵万人出兵,虽得不偿失,但此举却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将台湾纳入中国版图,具有重大的历史意义。由此可见,陆逊也有他历史的局限性。

嘉禾元年(232年),陆逊率军向魏庐江(治六安,今安徽六安东北)进发。魏扬州督都、征东将军满宠见吴军舍船登陆,长驱200里而来,没有后续部队,是诱敌深入,聚而歼之的极好机会;主张先把吴军放进来,然后待机破敌。因此,满宠没有急于派兵救援庐江,而是督率精锐部队在杨宜口(阳泉水和决水汇合处,今安徽霍丘东北)设伏,迎击吴军。陆逊探得魏军动向,遂连夜率部撤退。

嘉禾二年(233年)二月春,辽东公孙渊向吴奉表称臣,孙权大悦。三月,孙权派使者携金宝珍货,赴辽东,封公孙渊为燕王。结果公孙渊认为吴国遥远,难以长期依靠,将使者杀死。十二月,魏国拜公孙渊为大司马,封乐浪公。孙权闻后大怒,欲亲自带兵去征讨。

陆逊即上书相阻,说:“渊凭险恃固,拘留大使,名马不献,实可仇忿。蛮夷猾夏,未染王化,鸟窜荒裔,拒逆王师,至令陛下爱赫斯怒,欲劳万乘泛轻越海,不虑其危而涉不测。方今天下云扰,群雄虎争,英豪踊跃,张声大视。陛下以神武之姿,涎膺期运,破操乌林,败备西陵,禽羽荆州,斯三虏者当世雄杰。皆摧其锋。圣化所绥,万里草偃,方荡平华夏,总一大猷。今不忍小忿,而发雷霆之怒,违垂堂之戒,轻万乘之重,此臣之所惑也。臣闻志行万里者,不中道而辍足;图四海者,匪怀细以害大。强寇在境,荒服未庭,陛下乘桴远征,必致窥闟,戚至而忧,悔之无及。若使大事时捷,则渊不讨自服;今乃远惜辽东众之与马,奈何独欲捐江东万安之本业而不借乎?乞息六师,以威大虏,早定中夏,垂耀将来”(《三国志·吴书·陆逊传》)。终孙权所采纳。

嘉禾三年(234年)二月,蜀丞相诸葛亮第五次攻魏(参见诸葛亮攻魏之战),遣使联络东吴协同攻魏。五月,孙权亲率大军10万进驻巢湖口,准备进攻合肥新城。遣陆逊与诸葛瑾率万余人进至江夏(郡治武昌,今湖北鄂城)、沔口(今湖北汉口),准备进攻襄阳(今湖北襄樊)。还遣将军孙韶、张承率万余人进抵淮河,准备进攻广陵(今江苏淮南)、淮阴(广陵郡治,今江苏清江西)。

魏明帝闻报,遣护军秦朗统领步、骑兵2万人援助司马懿抵御蜀军,遣步、骑兵8000人为先头部队驰援新城。七月,明帝亲率水师继进。孙权多次派兵攻打新城,守将张颖等力战拒守,终不能克。满宠招募将士数十人,纵火焚烧吴军攻城器械,射杀孙权的侄子孙泰。时吴军患病者甚多,魏援兵赶到,明帝统率的大军即将到达,孙权遂撤围退兵。与此同时,孙韶也撤军退回。

时陆逊遣亲信韩扁给孙权送信,韩扁返回时,被魏军巡逻的士兵抓获。诸葛瑾闻后,心中甚惧,给陆写信说:“大驾已旋,贼得韩扁,具知吾阔狭。且水干,宜当急去”(《三国志·吴书·陆逊传》)。陆逊得信后,并未回信,反而派人去种葑、豆,并如往常一样与诸将弈棋、射戏。诸葛瑾说:“伯言多智略,其当有以”(《三国志·吴书·陆逊传》)。并亲自来见陆逊。陆逊对诸葛瑾说:“贼知大驾以旋,无所复慽,得专力于吾。又已守要害之处,兵将意动,且当自定以安之,施设变术,然后出耳。今便示退,贼当谓吾怖,仍来相蹙,必败之势也”(《三国志·吴书·陆逊传》)。遂于诸葛瑾定计,仍按原计划向襄阳进军,让诸葛瑾率水军,陆逊自率陆军向襄阳进发。魏军素来忌惮陆逊,马上回城。陆逊与诸葛瑾遂进军前行,并虚张声势,使魏军不敢进攻。进至白围(今湖北白河口)后,扬言狩猎,暗中分兵将军周峻、张梁等攻江夏、新市、安陆(今湖北云梦)、石阳(今湖北汉川西北)等地。吴军所过之处,魏人皆弃物入城,以至将城门堵住,无法关门,魏军只得自杀其民,然后才得以关上城门。吴军斩俘1000余人,尔后安全撤回。

陆逊对所俘之人,好生看待,厚加慰劳,严禁士兵前来侵扰。陆逊此举使魏人感怀,江夏功曹赵濯、弋阳备将裴生及夷王梅颐等人都来归附,陆逊倾其财产,“周赡经恤”(《三国志·吴书·陆逊传》)。

嘉禾五年(236年)十月,鄱阳(今江西波阳)人彭旦乘孙权调集重兵镇压庐陵李桓、罗厉起义之际,再次率众起义。嘉禾六年(237年)二月,孙权遣陆逊督军征讨。虽遭义军顽强抵抗,但终因众寡悬殊,为陆逊所平。

同年,吴中郎将周祗赴鄱阳郡(治鄱阳,今江西波阳)征兵,周祗问计于陆逊,陆逊认为鄱阳郡百姓易动难安,不召不妙。周祗等不听,果然激起民变,吴遽等人聚众起义,杀死周祗,攻下县城数座。豫章(郡治今南昌)、庐陵(郡治高昌,今江西吉安西南)二郡民众也群起响应。孙权闻讯,派陆逊督师征讨,吴遽被招安,部分义军被收编,得精兵8000余人。

孙权性多疑,晚年更甚。他设立中书校事监察各级官吏,而校事吕壹等恃宠弄权,离间君臣,擅作威福,挟嫌报复,且手段又十分残忍,使许多大臣人人自危,敢怒而不敢言。即使是陆逊也不敢尽言直谏,只能与潘浚窃窃私议,“言至流涕”(《三国志·吴书·陆逊传》)。后吕壹事发,孙权诛杀吕壹,深以自责。

5、陆逊的一生

陆逊为人正直。时建昌候孙虑不务正业。陆逊正色地说:“君候宜勤览经典以自新益,用此何为”(《三国志·吴书·陆逊传》)?朱虑怀恨在心,常暗中抵毁陆逊。

陆逊虽身在军中,但心系国家大事,常上疏发表自己的看法。

当时法律过严,陆逊建议宽法待下。便上书说:“臣以为科法严峻,下犯者多。顷年以来,将吏罹罪,虽不慎可责,然天下未一,当图近取,小宜恩贷,以安下情。且世务日兴,良能为先,自非奸秽人身,难忍之过,乞复显用,展其力效。此乃圣王忘过记功,以成王业。昔汉高舍陈平之愆,用其奇略,终建勋祚,功垂千载。夫峻法严刑,非帝王之隆业;有罚无怒,非怀远弘规也”(《三国志·吴书·陆逊传》)。

孙权性多疑,晚年更甚。他设立中书校事监察各级官吏,而校事吕壹等恃宠弄权,离间君臣,擅作威福,挟嫌报复,且手段又十分残忍,使许多大臣人人自危,敢怒而不敢言。即使是陆逊也不敢尽言直谏,只能与潘浚窃窃私议,“言至流涕”(《三国志·吴书·陆逊传》)。后吕壹事发,孙权诛杀吕壹,深以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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